即便在主流学者中,也常会看到这样的逻辑:
市场经济是迄今为止最高的文明,解决中国经济的问题很简单,一切交给市场。
这个逻辑成立吗?
的确,在世界经济的实践中,人类还没有证实过比市场经济更高的文明。
做为一种经济学意义上的文明,市场经济的完全是核弹级的,在细分的、由资本组织起来的生产全要素过程中,生产力的原细胞以分工的形式在裂变,市场经济现在一天所创造的财富,也超过了五千年文明史上财富积累的总合。
完全接受市场经济是困难的。
因为市场经济有两个不可或缺的要素,与国人的意识形态格格不入。
一是私权的不可侵犯。
没有私权,就不存在市场竞争,就不会是一个有效的市场经济。国人接受了市场经济的运行模式,却乐见私有经济的崩溃。
二是价格体系的公平性。
价格体系是市场调节的基本工具,亚当.斯密认为工资是市场供求关系决定的,因而也是公平的,我们却坚信马克思,认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家无偿占有了劳动者的全部剩余价值。
于是,我们似乎做了一种意识形态的妥协,要市场经济,不要私有制,从而求得发展模式与意识形态的和解。
这完全不可能,因为,私权是市场经济的灵魂。
排斥私权是一个低级错误
我们对市场经济的认知有一个误区。
认为私权,或私企与社会无关,国企才与社会有关。同时,却又倡导市场经济,这很矛盾。
完全的公有制,即我们今天所看到了全民所有制,产权与个人无关,一切按计划执行,从而也不需要市场,在统一的指令性分配中,不存在市场交换,价格只是一种计量单位,不起任何调节作用,不存在充分竞争的市场,就不存在张维迎说的企业家精神,因为研发与企业的生存无关,只是任务,不会有任正非。
为什么要排斥私权?
因为在我们的意识中,铅铸了一个基本的认知,公是人民的,我是人民中的一员,是沧海一粟;私是个人的,与人民无关;国企是人民的,一切贡献于社会;民企或私人企业是个人的,只管个人赚钱,对社会没有贡献。其实,这种事古人分的很清楚,公与私之分,是官与之分,强调官办,那就是盐铁论的现代版。官办与民有关吗?关系不大,民办与民无关吗?关系太大太直接了。
对私权的排斥是非常低级的错误,而我们乐见于这种低级错误流行。
即便你用大量的数据与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人们还是不会觉醒,很多东西早已经固化了,除非历史再经历一次轮回,很多意识形态的争论是不会结束的。
但是,对整个社会而言,焦点不在是否回到全民所有制,焦点在分配,在如何平抑两极分化,我反对排斥私权,也不相信中国经济会重返计划经济,那很不现实;社会正在撕裂,大多数人并没有真正的获得感,所以,在我看来,并非一切都可以交给市场。
中国经济真的能把一切交给市场吗?
我认为至少有一件事不能交给市场,这就是抑制两极分化。
就这一点而言,马克思二百年前的结论依然没有过时,市场经济必然产生两极分化,拥有资本的人与出售劳动力的人,都要遵循市场供求关系定义的分配关系,在这种意义上,劳资分配是公平的,但是,这是市场交换意义上的公平,是开飞机的人与骑马奔跑的人,在同一个赛道上的竞技,存在着社会学意义上的极度的不公平。
而人类最高的文明,是对大同理想的追求。
我既是市场经济的鼓吹者,也是追求社会公平的理想主义者。
我不认为市场经济具有修复两极分化的可能性,分配的主导不能交给市场,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如何平抑必然出现的两极分化,又如何引导社会走向共同富裕?
目前西方发达国家平抑两极分化的途径,主要是通过财政的再分配,财政通过税收取之于民,再通过全民共享的医疗、教育、养老、就业等方面的社会保障机制,还之于民,让大多数人共同享有财富积累的成果,
在这种意义上,决定共同富裕的,不是市场经济本身,而是权力。
一个国家共同富裕的水平,不取决于打土豪,分田地,也不取决于无差别的计划性分配,因为计划经济根本定义不是富裕,又谈何共同富裕,
决定一个国家共同富裕水平的,是权力,即财政政策,它不是什么遥远的更迭,而是渐进的,与GDP的增长同步,与时共进,否则伪命题。
可以把一切交给市场吗?
不可以,市场经济承担不了共同富裕的伟大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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