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耳被罚1.75亿美元，再陷除草剂致癌风波未来何往？

21世纪经济报道见习记者韩利明 上海报道央视财经消息，当地时间10月27日，美国一法院裁定，德国制药和农用化学制品巨头拜耳因除草剂“农达”，应向欧内斯特·卡兰奇支付1.75亿美元赔偿金。

欧内斯特·卡兰奇表示，在1989年至2014年期间，他在草坪和花园中使用了超过500加仑的农达，每周使用两到三次，没有使用防护设备，他认为自己罹患非霍奇金淋巴瘤与使用拜耳旗下孟山都生产的农达有关。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法院的陪审团认定，拜耳在该案中负有责任，应当支付1.5亿美元的惩罚性赔偿，以及2500万美元补偿性赔偿。拜耳一位发言人表示，“公司不同意判决，有信心通过上诉推翻这一判决，并减少过高的赔偿金。”

实际上，拜耳自2018年高价收购美国生物技术公司孟山都以来，因农达被指有致癌风险陷入一系列官司。今年年初，主导该场收购的沃纳·保曼从拜耳退休，比尔·安德森接任首席执行官一职，拜耳将拆分孟山都所在的农作物科学业务板块的消息持续引发热议。

深陷农达困局

农达一直饱受争议，多次遭消费者起诉。2018年8月，即拜耳收购孟山都的两个月后，孟山都的农达被判定造成美国一名学校园丁患上癌症，拜耳被要求赔偿2.89亿美元。

2019年5月，因除草剂的设计中没有对其含有“草甘膦”这一致癌成分发出警告，美国加州一陪审团认为，孟山都对当地一对夫妇罹患淋巴瘤负有责任，应支付赔偿金超过20亿美元。

为了与多起诉讼达成和解，拜耳曾在2020年6月声明，将支付101亿美元至109亿美元以解决当前和未来潜在的农达的诉讼。其中，88亿美元至96亿美元将用于解决当前的农达诉讼，包括支付预期的未决索赔，12.5亿美元用来应对未来可能遇到的诉讼。

此举解决了拜耳大约75%美国农达产品诉讼，涉及约12.5万个已提起和未提起的索赔。尽管索赔案件和金额巨大，沃纳·保曼仍坚持，“广泛的科学证据表明，草甘膦产品农达不致癌，因此对诉讼中指控的疾病不承担任何责任。”拜耳也强调草甘膦是同类产品中经过最严格研究的有效成分之一，40多年的安全使用记录证明了其安全性，不具致癌性。

但不同机构对草甘膦致癌性的评判结论存在差异。世界卫生组织下属癌症研究机构曾在2015年将草甘膦划为2A类致癌物；美国环境保护署在2020年1月份发布的《临时注册复审决定》中表示，“没有发现接触草甘膦会给人类健康造成任何风险”。

“致癌的因素不只有外界化学物质导致癌变，个人身体素质、遗传因素、饮食结构、生活习惯等也有可能导致癌变。”有不愿具名的医生向21世纪经济报道解释，“2A类致癌物包含的东西非常多，比如红肉、油炸食物等。”

另一方面，市场对农达的指控仍在继续。不久前，拜耳在另一起有关农达的案件中被判赔偿125万美元。而在此之前，拜耳也曾连续九次在类似诉讼中获胜。据Bloomberg2023年10月28日消息，虽然拜耳已经解决了数千起农达案件，但据估计，可能有多达4万起诉讼悬而未决，指控农达除草剂含有草甘膦等致癌物。

或向制药业务倾斜？

公开资料显示，早在2016年，沃纳·保曼便启动对孟山都的收购计划。2018年6月，拜耳以近630亿美元的天价收购孟山都，成为拜耳史上最大收购案之一。

草甘膦是最大的除草剂品种，也是全球第一大农药。据Phillips McDougall，2019年全球草甘膦销售额为52.51亿美元，占全球除草剂市场规模的20%，占全球作物用农药销售额的9%，使用量达73万吨，占全球农药使用量的17%。

尽管市场规模庞大，在完成孟山都收购的一年内，拜耳股价却骤跌约46%，此后一直难有起色。而原计划任职到2024年4月底的沃纳·保曼，也提前到今年5月底从拜耳退休。据悉，他已在拜耳工作近35年。

2023年6月1日，比尔·安德森接任拜耳首席执行官一职。比尔·安德森拥有深厚的制药背景，在过去25年中担任过生命科学行业的多种领导职务。最近一份职务中，他曾担任罗氏制药部门的首席执行官，成功领导了一项全面的转型计划，促成了多个新产品的成功上市，实现营收显著增长，以及组织生产力的全面提升。

比尔·安德森的上任，持续引发业内对拜耳拆分业务的猜想。一个月后，seekingalpha报道拜耳计划分拆农作物科学业务并成立公司上市。目前拜耳拥有制药、农作物科学、健康消费品三大业务板块，公司架构一直饱受争论。

但拜耳仍需先行解决孟山都带来的难题。Seekingalpha报道显示，“分拆计划可能至少需要3-4个月的时间才能进行，除了决定每个拜耳股东获得的作物科学股份数量的技术和估值问题外，交易的准备工作还可能侧重于草甘膦诉讼产生的责任风险。”

随着比尔·安德森接任，业内猜测，拜耳或将向制药业务板块倾注更多资源。拜耳曾在2022年7月宣布建立新的精准分子肿瘤学研究中心，力争到2030年公司肿瘤业务跻身全球前10位。作为新增长动力，拜耳将心脏药物Kerendia和前列腺癌药物Nubeqa的销售峰值预测均上调至30亿欧元。

据拜耳公布的2023年H1业绩显示，上半年收入254.33亿欧元，同比下降4.5%。其中，制药业务收入89.64亿欧元，同比下降1.4%；农作物科学收入132.75亿欧元，主要受到草甘膦产品下滑影响，下降8.6%；健康消费品业务收入30.39亿欧元，同比增长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