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向好——智说三季度经济（之一）

王微：前三季度消费恢复和扩大呈现六大亮点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二级研究员 王微

一是消费持续恢复稳中向好，成为稳增长的主要动力。随着稳增长、扩内需等一系列政策落地实施，居民就业及收入稳步恢复，对消费持续恢复向好提供重要支撑。进入三季度以来，消费增速逐月提高，7、8、9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速分别为2.5%、4.6%和5.5%，出现稳步回升向好态势。整体来看，考虑到2022年低基数的影响，按2021年-2023年两年复合增速测算，前三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月增速总体上也呈现出“U型”走势，表明受疫情影响抑制的消费已经得到较好的释放，消费增长转向稳中有进。更为重要的是，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更为凸显。三季度，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94.8%，拉动GDP增长4.6个百分点；1-3季度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是83.2%，拉动GDP增长1.6个百分点，消费成为稳增长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

二是服务消费加快释放，引领消费市场加快复苏。随着疫情防控政策的放开和各方面促消费政策落地显效，集聚性、接触性服务消费得到较快释放，餐饮、住宿、文化、体育及旅游等服务消费市场呈现较快复苏态势。前三季度，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18.9%，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2.1个百分点。消费者出行意愿强劲，带动餐饮消费“人财两旺”、旅游市场“人头攒动”、文娱消费“一票难求”，中秋十一假期消费总体恢复至2019年同期水平。

三是创新消费活力强劲，带动作用更为明显。前三季度，全国网上零售额108198亿元，同比增长11.6%，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8个百分点，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达到26.4%，直播电商、即时零售等新消费模式加快创新。金银珠宝类、体育娱乐用品类、化妆品等升级类商品消费实现较快增长，增速分别达到12.2%、8.3%和6.8%，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汽车、通讯器材、家具等大宗消费分别实现4.6%、3.9%和3.1%的稳定增长。

四是收入水平稳步增长，助力消费能力企稳。前三季度，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长5.9%，比上半年加快0.1个百分点。特别是随着就业形势总体平稳、失业率稳中有降，占居民可支配收入较大比重的工资增长较快，前三季度居民工资性收入名义增速高于人均可支配收入名义增速0.5个百分点。农村居民收入增速快于城镇居民，有力支撑了农村消费较快增长。

五是国际消费供需两旺，进入全面复苏通道。2023年全球进入后疫情阶段，国际旅游加快恢复，带动我国市场的国际消费呈现供需两旺，加速回暖的态势。截至2023年8月底，我国国际航班运力已恢复至疫情前65%，比上半年44%的恢复率提高了20个百分点。与此同时，2023年上半年，我国出入境人员达到1.68亿人次，按年增长169%，是2019年同期的48.8%；其中，港澳台居民7469万人次、外国人843.8万人次。

六是促消费扩内需组合拳有力，政策效果加快显现。2023年以来，国家从战略全局出发，高度重视在稳增长中着力扩大国内需求，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打出了一系列促消费的政策组合拳，通过多渠道增加居民收入，改善消费环境，降低税费成本，提振汽车、家居等大宗消费和促进服务消费，有力地促进了2023年消费持续恢复向好，为稳增长发挥了压舱石的作用。

张立群：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 尽快扭转需求收缩趋势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张立群

前三季度中国经济增长5.2%，较上半年降低0.3个百分点。既有上年同期基数变化的影响，也反映经济恢复不及预期。从供给侧看，8-9月工业和服务业增速均有提高；从需求侧看，消费增速有所提高，投资增速持续下降。进一步分析，消费增速提高主要是上年基数较低和疫情后补偿性消费需求的释放；投资增速下降，则表明企业信心和市场信心明显不足。综合研判，当前需求回暖的能力明显不足，需求收缩的问题仍然比较严重。受此影响，预计工业和服务业增长回升态势也将受到制约。

要充分认识需求收缩问题的严重性，特别是其自我加速机制的作用；要显著加大宏观经济政策逆周期调节力度，尽快扭转需求收缩进一步发展的各种苗头，显著增加市场需求和企业订单，显著提振企业信心和市场信心。

需求收缩已发展很长时间，是中国经济增速持续下降的主要原因。要特别注意需求收缩制约经济增速下降过程中，其相互作用循环下降的态势。这就是：需求收缩导致经济增速下降，经济增速下降导致企业、居民、政府等各个方面收入的下降，进而进一步加强需求收缩的力度。当前看，居民消费缺少收入持续增长的支持，企业投资也缺少营业收入持续增长的支持。这是消费和投资需求可持续恢复的主要制约。

针对需求收缩的困难，必须充分发挥宏观经济政策逆周期调节作用，特别是政府投资对企业投资和全社会投资的带动作用。要显著加快全面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这一重大战略的实施进度，围绕中国水网、现代化综合交通运输网络等网络型基础设施；与城市群为主体的新型城镇化相关的基础设施、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设施补短板、强基础的重大任务紧密结合，全面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力度，加快现代化基础设施体系和公共服务体系的建设步伐，提高全民共同利益保障的基础，促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推进，为新型工业化提供充足的市场需求和良好发展平台。同时显著增加重化工原材料等相关企业的订单，带动这些企业并通过产业链、供应链带动更多方面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回暖。尽快解决需求不足、订单不足对企业生产和信心的制约。通过政府投资显著增加企业订单，增强企业和市场信心，进而带动就业形势持续好转，居民收入持续增长，最终推动消费需求持续回升。

要牢牢抓住扩大内需这一关键环节，加快激活超大规模国内市场，尽快扭转需求收缩态势，促进中国经济强大增长潜力充分释放，推动中国经济进入持续回升向好的新增长周期。

漆云兰：消费恢复增长基础 巩固消费形势持续向好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漆云兰

2023年前三季度，在宏观经济超预期增长背景下，我国消费市场持续增长，消费结构分化，以餐饮、出行、娱乐为主的服务消费加快恢复，是带动消费恢复增长的主要力量。今年前三季度，全社会居民消费总额为342107亿元，同比增长6.8%。其中，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18.9%。

多因素支撑消费持续增长。一是城乡居民收入稳定增长、消费意愿增强筑牢消费增长基础。今年就业形势总体改善，居民收入稳步提高。前三季度，居民收入实际增长5.9%，保持稳定增长态势，同期人均消费支出实际增长8.8%，表明居民消费增强，奠定了消费恢复增长的基础。

二是疫情防控政策全面放开后，前期受抑制、积压的接触性消费需求迅速释放，餐饮、出行等服务类消费快速回归常态，拉动消费持续快速恢复。前三季度，居民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占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同比提高了2个百分点，餐饮销售收入同比增长18.7%。

三是以线上消费为代表的新消费快速增长对消费增长的贡献不断提升。随着网络、物流体系等新型消费基础设施不断完善，疫情冲击倒逼零售、餐饮企业开拓线上业务，使得直播带货、外卖等线上零售新业态日益创新发展壮大，线上消费市场的深度和广度不断拓展，其对消费增长的贡献率将逐步提升。

四是消费政策推动效应持续显现。今年中央和地方相关部门出台了一系列促进消费的政策举措，具体包括多渠道促进居民增收，完善收入分配制度，提升消费能力；推动线上线下消费深度融合，促进生活服务消费恢复，发展消费新业态新模式；继续支持新能源汽车消费，鼓励地方开展绿色智能家电下乡和以旧换新；促进家居消费等政策效应显现推动消费增长。此外，前期低基数效应改善了消费数据。2022年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处于低位，全年同比为-0.7%，对今年形成低基数效应，扩大了今年的消费增速。

展望四季度消费市场，支撑前三季度消费增长的因素仍将持续发挥作用，加之“中秋国庆双节黄金周”的假日消费效应，居民消费会保持持续恢复向好态势。也应注意到，前三季度，消费恢复不均衡，尤其是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家具、建筑及装潢材料类消费受地产周期下行拖累，后期相关消费需求增长动能不足。此外，新冠疫情短期内可能存在一定扰动，相关消费需求继续承压。因此，要继续促进经济稳定向好，继续增加就业，持续提升居民收入，实施更加精准的财政政策，改善消费预期，确保消费基础作用和规模优势能够得到更大发挥。

武红：“新三样”产品出口提速 悄然成为我国出口商品主角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信息中心智库文献处研究员 武红

10月19日，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电池“新三样”产品合计出口增长41.7%。而在今年上半年，其增长量更是达到了61.6％，“新三样”产品早已频频登台，并悄然成为我国出口商品的主角，原因如下。

一是得益于“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提出，“新三样”作为绿色低碳产品，产业布局较早，产业体系健全，从诞生开始，就形成了高度集中的供应链体系，产能和产量相对欧美较高，而成本却较低，形成了有利于我国的独具特色的出口优势。

二是得益于新能源政策的出台，“新三样”产品能够在中国较早地落地生根。先期踏足此领域的开拓者，长期埋头苦干，开展研发中试，积累了全球领先的技术优势，奠定了行业的发展基础。

三是得益于合理的规制和引导，“新三样”产品研发环境优良，市场竞争充分，行业健康成长，规模效益凸显，发展过程虽也历经波折，但总体趋势是平稳向好的。

预计第四季度乃至全年，“新三样”产品的出口仍将表现不俗，其意义如下。

一是不断推动国内商品出口模式的升级换代。不同于传统的出口模式，过去，我国出口产品特征多为高成本、高耗能、高排放、低档次、低附加值、创汇能力差，“新三样”产品的出现恰逢其时，其拥有“两高一低”的突出特征，代表高技术、高附加值、低碳排放，提升了出口产品的综合性价比，劳动力密集型产品出口模式转化为高科技产品出口模式，我国的出口结构得以优化，出口产品向绿色转型。

二是逐渐成为我国绿色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据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22年全年我国出口锂离子蓄电池37.73亿个，出口数额接近3426.56亿元，相较于2021年的1835.26亿元增长86.7％，已创历史新高并显示出强大的潜力，目前，宁德时代和比亚迪在全球动力电池装机量中排名前二，中国头部电池企业的影响力大幅提升。“新三样”产品引领我国高品质产品走向国际市场，并在海外展现出强大的发展韧性与活力。

三是继续为全球绿色产业转型提供先期示范。“新三样”产品拥有过硬的品质和低廉的价格，代表着我国自主研发能力的突破，必须加大我国自有品牌的宣传推广力度，通过“一带一路”拓宽出口渠道，如通过中欧班列运输新能源汽车，把产品的“绿色低碳”核心理念渗透并推广到海外，以获得广泛认可。这才能真正把“中国制造”转化为“中国质造”；把“制造大国”升级为“制造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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