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证券宋雪涛：中国经济复苏向上迹象增多 新增长动能已现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王雪 武汉报道

“从今年各方数据来看，经济复苏的信号不断增多，处于N型复苏的第三阶段，而不是二次探底。但今年，市场上许多投资人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甚至一度陷入悲观。我认为在转型中的疫后复苏中，经济虽然存在着长期与短期等问题，但大家过度悲观情绪不可取，要改变对经济问题认识的错觉与误区。”10月17日，天风证券首席分析师宋雪涛在由天风证券承办的第十三届中国武汉金融博览会长江资本论坛上指出。

具体来看，宋雪涛指出，一个错觉是居民消费意愿不足。事实上，居民消费意愿并不弱，制约居民消费意愿的是居民消费能力不足，主要表现为一般耐用品消费恢复偏弱。“因为，在疫后恢复期，居民收入不会直接转化为消费，而是先修复资产负债表。”

“但居民消费能力逐步恢复。”宋雪涛认为，8月以来，更广义的商品消费出现修复迹象，其中，汽车、通讯器材等一般耐用品于8月零售增速分别回升了2.6个百分点、5.5个百分点。

其一，与2019年相比，今年中秋国庆的人均旅游消费支出已恢复相当水平。根据文旅部数据，今年中秋国庆假期国内旅游出游人数8.26亿人次，按可比口径较2019年增长4.1%；实现国内旅游收入7534.3亿元，按可比口径较2019年增长1.5%。据此计算，今年假期国内人均旅游消费支出912元，按照可比口径，已经达到了2019年人均消费水平的97.5%。

“人均旅游消费支出数据是判断经济复苏的重要指标之一，更是判断居民资产负债表和消费能力恢复进度的关键证据之一。对比疫情放开后的今年和疫情前的2019年，才是有意义的可比口径。”宋雪涛指出。

此外，居民资产负债表的修复行为也有明显回落，这意味着居民消费能力将逐步恢复。具体表现为，其一，居民提前还债行为明显回落，RMBS早偿率先上后下，6月一度创下过去4年来的新高。此后受益于居民资产负债表逐渐修复、存量房贷利率下调等，居民提前还贷行为持续回落。

其二，居民逐步弥补储蓄缺口，平均消费倾向稳步回升。今年二季度居民消费倾向与2017至2019年均值的差距相比一季度缩小了1.5个百分点，同比2022年回升2.1个百分点。

第二个错觉是中国制造外流，出口份额持续回落。“而真相是中国企业没有停止走出去的步伐，只是转变了出口的结构，总份额仍保持韧性。”宋雪涛表示，“一直以来，市场对中国出口最大的担忧是，美国及其盟友去中国化，导致中国制造企业被迫外迁或订单流失，出口份额持续下滑。”

但实际上，宋雪涛解释，上半年中国出口份额没有明显回落，企业走出去损失的是消费品出口，但受益于中国完善的供应链体系、高效的成本控制力和不断提高的技术水平，中间品和资本品出口份额稳步提高，已经超过了消费品出口份额的下滑。

此外，今年上半年，中国占印度尼西亚、越南等东盟主要国家的进口份额比2019年提高了3个百分点左右，中国占墨西哥的进口份额也比2019年提高了3个百分点左右，这均体现了中国出口正经历结构性变革。

第三大错觉是中国经济二次探底，急需出台刺激性政策。宋雪涛认为，真相是经济呈现N形复苏，内生动力被低估了。“二季度GDP增幅回落，有长期和短期因素。长期因素是房地产中长期需求回落，但并不是今年才有的问题，是地产在连续下行两年之后，越发接近真实需求底部。短期因素则包括疫后复苏的透支效应、企业加速去库存等。但均是下半年经济不靠政府自发复苏的基础。”

宋雪涛进一步指出，目前投资者对经济螺旋式下跌的主要担忧来自于房地产。“但我们判断地产不会再发生螺旋式断崖式下跌。当前地产销售水平越来越接近潜在中枢。2022年住宅销售面积大幅回落至11.5亿平方米，今年1至8月同比继续下滑5.5%，预计全年住宅销售面积或在9.5至10亿平方米左右。综合考虑了刚需、改善需求、更新需求、保障房供给、二手房供给等因素后，预计到2026年住宅潜在需求中枢或在9亿平方米左右。”

宋雪涛认为，中国经济正在逐步摆脱对房地产的依赖，新的增长动能已显现。公开数据显示，2023年1至8月，房地产投资占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从2021年同期的28.3%回落至23.5%；制造业占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从2019年的32.6%上行至43.9%。

“从近几个月的数据里，我们看到了中国经济内生动力还是很足的。市场要恢复信心、修复预期。当每个人都充满希望并为之努力时，国家发展才会更好。”宋雪涛表示。

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原总经济师姚景源指出，当前中国经济发展仍是稳中求进。“当前秋粮全国收割近70%，仍是丰收之年，工业发展仍保持增长，正经历结构优化，带动高新技术领域，例如新能源、新材料等发展。当前市场有情绪的主要原因是没有深刻理解三年疫情给经济发展带来的冲击和伤害。就像大病一场的人需要恢复的过程，而绝不是立刻能大踏步往前走。”

姚景源表示，中国经济恢复将继续依靠出口、消费、投资“三驾马车”，需进一步拉动出口、夯实消费基础、以投资作为关键，要打好宏观政策和扩大需求两个“组合拳”，相信我国经济将继续稳中求进、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