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复苏？“挤水分还要看水质”

■ 本报记者 路 虹

中国商务新闻网 据日本内阁府公布的数据，2023年上半年，日本经济复苏势头较好。二季度日本GDP环比增长1.2%，环比折年率达到4.8%，显著高于市场预期，且连续三个季度实现正增长。中国银行国际研究院日前在北京发布的《2023年四季度经济金融展望报告》显示，外需成为近期日本经济快速复苏的主要动因，预计今年日本经济增速将在1.0%左右。

日元对美元贬值推动日本出口条件改善。二季度，日本出口环比增长3.1%，同时进口环比下降4.4%，进出口相抵对日本经济环比增速的净贡献达到1.8个百分点。在出口品类方面，日本汽车和半导体产品出口显著回暖，上半年汽车出口数量同比增长17%。前期支撑日本经济表现的内需则趋于疲软。高物价销蚀了日本居民真实收入，个人消费活动陷入低迷，占日本经济总量近半比重的个人消费环比下滑0.6%，严重拖累了经济增长。投资活动出现结构分化，二季度设备投资、公共投资和住宅投资环比增速分别为-1%、0.2%和2%。值得关注的是，日企盈利情况获得大幅改善，二季度日本全行业经常利润同比增长11.6%至31.61万亿日元，创有统计以来的历史新高。整体来看，内需对经济环比增速净贡献为负0.6个百分点。

通胀仍维持高位，货币政策或将迎来调整。2022年以来，日本通胀持续上涨，2023年1月核心CPI同比增速曾涨至4.2%的41年高位，此后通胀水平有所收窄，但依然维持在3%以上，7月份核心CPI同比增速为3.1%。自新行长植田和男就任以来，日本央行延续了宽松的货币政策框架，日美货币政策方向持续背离，日元对美元出现显著贬值。但9月10日植田和男在就任后首次独立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出，结束日本负利率政策是可行的选项，市场将其解读为日元负利率政策或将迎来拐点，日元汇率随之大幅上涨。当前，日本央行继续实行超宽松货币政策，将短期利率维持在-0.1%的水平，并通过购买长期国债，使长期利率维持在零左右。随着日本通胀水平持续高于2%目标，预计日本央行将在2023年年底前后对负利率政策进行进一步评估，之后于2024年逐步退出负利率政策。

经济快速增长势头能否持续仍需观察。一方面，制造业回流日本的趋势有所加强。越来越多的日本企业计划扩大国内产能，同时维持较高的海外产能。分行业看，汽车、通用机械、化学等领域企业多计划在亚洲地区增加产能，而半导体等相关行业受政府扶持措施吸引倾向于增加日本本土产能。制造业活动回流将对经济起到积极促进作用。另一方面，外需收缩和核污染水排海事件将显著冲击日本经济。全球需求整体趋紧的环境尚未发生根本性改变，近期包括日本在内的主要经济体PMI新出口订单指数均处在较低水平，若全球经济持续萎靡，日本出口可能再度陷入低迷走势。

同时，近期国际能源价格回升至相对高位，对日本进口和制造业生产形成新的成本压力，二季度支撑日本经济表现的净出口可能遭遇新的增长挑战。核污染水排海对海洋生态和全球环境的影响难以准确估量，其对日本经济的负面作用已现端倪。首当其冲的是日本渔业部门，作为日本海产品最主要进口地的中国对日本水海产品进口采取了严格的进口限制措施，考虑到渔业在日本GDP中的占比不足0.2%，对经济的拖累程度相对可控。但作为日本支柱部门的旅游业可能受到较大负面影响。新冠疫情前旅游业对日本GDP的贡献超过7%，其中，外国游客消费支出较大且规模持续增长。此前，日本餐饮、住宿等旅游业复苏势头良好，是个人消费部门中为数不多的正增长领域，这主要得益于海外游客的回归。

根据日本国家旅游局的数据，截至2023年6月访日外国游客数量已恢复至疫情前七成以上水平，中国政府也于8月10日恢复了赴日团队游，日本观光厅原本预计单月访日旅客数最快年内就可恢复至2019年水平，日本亦对旅游业复苏抱以极大期待。但核污染水排海事件给来自周边地区的游客造成极其不良的印象，中韩等周边地区此前占日本海外游客数量及消费支出的比重达到七成，原本稳步复苏的日本旅游业可能再遭冲击。日本经济再度面临新的严峻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