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惊魂：“老演员”的套路

10月7日，建业集团官方微博发布《声明》，对“建业地产宣告破产”、“未能支付9800亿到期银行贷款及762亿利息”、“暂停支付所有款项”、“裁员仅剩下数百人”等信息进行正式辟谣。

在声明中，建业集团还指出，将保留依法进一步追究相关主体法律责任的权利。

余秋雨老师在《关于谣言》一文中提到过，他想就谣言做一些研究时，“目光一下落到了古希腊的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和中国先秦诸子那里，原来两千多年前这些麻袍飘飘的智者已经在为谣言大费脑筋了。一代代下来，谣言研究渐次被纳人人性论领域、心理学领域、历史学领域，一旦纳入，这些领域都因挖掘到了人人都能体验的精神暗窖而顿显丰盈。”

可见，古今中外，无论先贤圣人还是凡夫俗子，都有可能受到谣言的困扰，而制造和传播谣言也是每个人在有意无意之间都可能做过的事。

一个比较偏学术的观点，所有的谣言都具有一个二元的信息结构和表达结构，即作为形式的表层信息和作为实质的深层信息。在夸张和失实的外边之下，谣言也在一个侧面反映着深层次的社会问题和社会焦虑。

说回正题。

虽然建业集团及时对“破产”传闻进行了辟谣，但终究是无风不起浪。

壹

上一次建业因为辟谣而闹出大动静，是在2021年的8月。

当时，借势河南，特别是郑州“千年不遇”的水灾，以及没完没了的疫情，胡老板向河南省委省政府写信哭穷。

在建业官方的表述中，“该请求文件是基于河南省‘万人助万企’活动，帮助企业解决生产经营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的大背景，在百年一遇的水灾和新冠疫情双重叠加的时期递交的。”

那封流传甚广但又被辟谣非企业渠道发布上网的信——《关于企业出现重大风险和危机并请求帮扶救援的报告》实在是高手之作。

所含的关键词有数据报表、历史贡献、社会影响、上市公司，俨然一副没有了建业，就没有了中原人民的新生活的样子，建业高大上的形象从而跃然纸上。

紧接着，笔锋一转，阐述困难是暂时的。受疫情和汛情影响，集团直接损失5.5亿元，加上各类间接损失总经济损失累计逾50亿元。而对于或将由此面临难以预计的风险，建业同样不会忘记渲染一番：

2.8万员工、在线项目120万的产业工人将面临失业；7月以来销售、回款分别有35%、40%下滑，若因此无法按时偿还负债，可能会步入华夏幸福、蓝光银行失信的后尘；作为河南的纳税大户，若是暴雷还会引发严重的社会后果……

建业最后的回应是，多数业态和业务已恢复到正常经营状态，正在加速回暖。目前现金流是安全的。

贰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胡葆森创建了建业集团。

三十多年栉风沐雨，建业集团已拥有建业地产、筑友智造科技、建业新生活和中原建业4家港股上市企业。

三十多年固守中土家乡，区域深耕不挪地儿，胡葆森把自己熬成“河南首富”，而建业地产在河南深耕多年，拥趸无数，有着扎实的群众基础。

正如商都地产网所言：“无数河南人住着建业的房子，看着建业的球赛，在建业小镇里度过节假日，无数河南人都被建业温暖过，感动过，甚至自豪过；无数人在建业身上看到中原企业的担当和未来。”

秉持“省域化战略”，建业地产的发展规模经历过飞速扩张的时期——从2016年到2019年，建业完成了从200亿元到1000亿元的跨越式发展，主要依靠单个区域的销售额，就挺进了“千亿俱乐部”，创下房企在单个省份销售额破千亿的销售纪录。

不过，在行业下行、汛情和疫情的多重狙击下，一路突飞猛进的建业犹如逆水行舟，一篙松劲退千寻。

在2021年，建业地产的销售额仅601.亿，不仅未完成700亿的销售目标，同比减少12.0%，而且又再次拉远了与“千亿俱乐部”之间的距离，当年归母净利润同比大降66.42%至6.05亿元。

业绩下滑之后，建业一直在积极自救，在2022年祭出了裁员降薪招数，并在6月份成功引入国资作为“战投方”，在8月郑州出台的“百亿房地产纾困基金”方案中，建业地产的某项目又拔得头筹。

然而，一年的辛苦忙碌，依旧没有彻底扭转亏损的局面——2022年，建业地产净亏损75.61亿元。

到了今年6月中旬，终于，建业地产因一笔境外债利息未能在宽限期结束前支付，正式官宣暴雷。

叁

探究建业在2021年的那次的企业行为，满满的套路和机心。

先是把写信一事有意无意地几乎同步发到网上，再辟谣。于回顾与展望中，表忠心与陈利害，顺便加上一句影响社会稳定的大帽子。

并且，建业还以牺牲几十年来积累的政商资源关系为代价，把50亿地方政府拖欠款摆到台面上，狠狠将了欠钱的大爷一军。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做足，仿佛成为一颦一笑都是戏的表演艺术家，达到目的即鸣金收兵，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真不愧是德艺双馨的“老演员”，能屈能伸。

在10月7日建业集团官方微博发布的《声明》中，辟谣之外，建业集团还表示，今年前三季度，公司累计完成交付23277套、339.1万平方米，其中提前交付7585套。未来，将继续以“保交付、保经营”为目标，确保公司实现持续稳定经营。

大家注意一下这个表态的时间节点。

杀猴儆鸡，效果不就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