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贸区十周年：从一张负面清单开始，不断为国家试制度

2023年9月29日，中国首个自由贸易试验区——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迎来运行十周年。

十年前，面对国际经贸形势陡然发生的全新变化，中国作出主动应对：2013年9月29日，上海自贸试验区在外高桥启航，迈出为国家试制度、闯新路的坚实步伐。

周寰 海报设计

十年来，上海自贸区从“物理扩区”到“功能扩区”，打造特殊经济功能高地；从“一枝独秀”到“你追我赶”，推动全国范围开放“雁阵”；从投资贸易到政府改革，302项自贸区制度创新成果近半数源自上海或同步先行先试……“实施自由贸易试验区提升战略”，已经写入党的二十大报告。

如今，国际环境依然复杂严峻，国际经贸规则重构的新浪潮正加速形成。上海自贸区已经成为深化改革的试验田、制度型开放的先行者、深度融入经济全球化的重要载体。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上海自贸区，为国家试制度使命不减，书写改革开放新传奇劲头更盛。

本文图片除署名外均为 浦东新区区委宣传部供图

故事从“一张负面清单”开始

2014年，如果不是受益于上海自贸区负面清单政策，斯榕也许就不回国创业了。

负面清单是一种国际通行的外商投资管理办法，是一个国家禁止外资进入或限定外资比例的行业清单，国际上有70多个国家采用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在这份清单上，国家明确开列不予外商投资准入或有限制要求的领域，清单以外领域则充分开放，并享有准入前国民待遇。

2013年9月30日，即上海自贸试验区挂牌成立的第二天，首份《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推出。

同年，在美国完成学业的斯榕，打算回国办一家百分百外资的认证机构。起初的洽谈并不顺利。“当时我们创立公司的条件是不够的，因为按照当时的政策，百分百外资的认证机构无法直接注册。”如今已是美安康质量检测技术有限公司执行总裁斯榕回忆道。

好在，负面清单“瘦身”在持续。2014年修订的负面清单，上海自贸试验区新增31条对外扩大开放措施，其中包括取消对外商投资进出口商品认证公司的限制，取消对投资方的资质要求。

这一“松绑”，直接促成斯榕和她的团队回国创业。2015年7月， 美安康质量检测技术有限公司正式落户浦东金桥，成为上海自贸试验区扩区后的第一家外资认证机构。

公开数据显示，2013年，上海自贸试验区制定出台第一张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此后，负面清单共进行了7次修订，特别管理措施条目由最初的190项缩减至目前的27项，实现制造业条目清零，服务业领域持续扩大开放，投资自由化水平不断提升。

十年来，上海自贸试验区累计实到外资586亿美元，成为外资进入中国的开放枢纽门户。率先试点的外商投资“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已写入《外商投资法》。而上海自贸试验区，在金融业、制造业等60个开放领域落地了一批全国首创性外资项目。

配置全球资源要素，为国家试开放型体制

2023年2月，汉领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开设上海办公室。

总经理夏明晨告诉澎湃新闻记者，之所以选择上海，一来因为这里是中国的经济金融中心，二来，对他们而言，直接受益的是QFLP制度。这是指境外机构投资者在通过资格审批和其外汇资金的监管程序后，将境外资本兑换为人民币资金，投资于国内的PE以及VC市场。

汉领资本是一家总部在美国、投资于全球私募市场的资产管理机构，2022年9月21日正式取得进口研发用物品“白名单”制度，确保纳入“白名单”的物品进口无需办理《进口药品通关单》，成为全国首创。目前已有5家企业23个品种进入 “白名单”试点。

上海市发改委透露，十年来，上海自贸区屡屡发挥先行先试作用，建成运营上海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服务企业数超过60万家，支撑全国超1/4货物贸易量的数据处理。上线全国首个直接整合境外数据用以支持贸易真实性审核的辅助信息平台“离岸通”，离岸贸易业务规模占上海全市90%以上。

十年间，中国自贸试验区的建设布局逐步完善，先后6轮在全国范围内设立了21个自贸区，涉及21个省份的51个城市和海南岛全岛，共计67个片区。由上海“一个点”到东部“一条线”再到全国“一个面”，形成了覆盖东西南北中，统筹沿海、内陆、沿边的高水平改革开放新格局。

“自贸区改革推动各地加快形成争先恐后抓开放的‘锦标赛’氛围。”复旦大学上海自贸区综合研究院秘书长尹晨说。

从“一枝独秀”，到“雁阵齐飞”，十年弹指一挥间。

服务国家战略，政府治理高效集成

张大千的《摩登女郎》、黄宾虹的《苕溪渔隐》、莫奈的《小艾莉的海角》、草间弥生的大型雕塑作品《南瓜》……对于珍贵的艺术品来说，愿意来不仅是中国市场的吸引力，更是冲着高效便利的服务。

上海国际文物艺术品保税服务中心展示的作品。澎湃新闻记者 邹娟 摄

2022年3月，上海国际文物艺术品交易中心揭牌并落地自贸区；10月，再度上新的“浦东法规”——《上海市浦东新区文物艺术品交易若干规定》正式施行，明确提出了文物临时进境“6个月×N”制度的常态化实施以及支持文物艺术品保税展示交易的举措。

法治保障，成为上海自贸区政府治理浓墨重彩的一笔。近年来，从“未来车”驶上“快车道”，到个性化定制引领消费新模式，再到文物艺术品交易，背后都有法治的保驾护航。全国人大授权上海市人大及其常委会根据浦东改革创新实践需要，制定浦东新区法规。目前，上海已先后制定颁布18部浦东新区法规，走出了一条立法引领推动改革创新的新路子。

上海自贸区国际文化投资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谭翼说，依托自贸区的诸多制度创新，上海自贸区已成为国内文物艺术品交易的功能高地。今年，已经连续两届亮相进博会的“文物艺术品板块”，将继续出现在第六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消费品展区。

而上海自贸区服务国家战略，不仅仅在进博会，更在持续强化服务“一带一路”建设功能。

9月25日，中国质量认证中心上海分中心工作人员在检测一台准备出口的钢琴。澎湃新闻记者 邹娟 摄

中国质量认证中心上海分中心认证二部部长顾宏伟介绍，2018年，中国质量认证中心在上海挂牌成立了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一带一路”技术交流国际合作中心，为浦东建立了连接国际认证认可制度的便捷渠道，有效服务企业突破国际技术性贸易壁垒，促进进出口贸易合作，目前已在“一带一路”国家分别成立中东分中心、东南亚分中心、东亚分中心、中亚分中心等“合作中心”，提供质量技术服务和国际认证“本土化”服务。

与此同时，近年来，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一带一路”技术交流国际合作中心积极推动检测认证结果国际互认，破解“一带一路”合作伙伴市场准入限制。为“一带一路”合作伙伴商品进出口破除技术障碍，促成“一次检测、国际通行”。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上海自贸区，仍在书写改革开放新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