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张望 报道
成为北交所9月IPO“暂缓审议”首单的湖北康农种业股份有限公司,主业是杂交玉米种子。
康农种业此番IPO申请,计划公开发行不超过1316万股,募投项目分别是投资规模为24948.4万元的年产2.5万吨杂交玉米种子生产基地项目和补充流动资金5000万元,拟使用对应募资金额分别为22898.4万元与5000万元。
“公司目前处于成长阶段,扩展营销网络、加快新产品研发、培育和推广、开拓新的业务领域等均迫切需要持续的资金支持,目前公司资金主要来源于自身积累和银行贷款,融资渠道单一,也客观上导致了公司资金储备无法满足公司持续快速增长。”康农种业在招股书中表示。
然而,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急需资金支持的康农种业,在分红方面却十分慷慨。
招股书表明,2019年至2022年,康农种业分别进行现金分红724.4万元、1973万元、3156.8万元和789.2万元,4年合计派发金额达到6643.4万元,已经超过了IPO申请的补充流动资金所需。
发明专利背后隐藏玄机
康农种业大手笔分红,实控人家族是最大受益者。
根据招股书,康农种业实际控制人为方燕丽、彭绪冰夫妻,其中公司董事长方燕丽直接持有71.34%股权。
另外,康农种业董事、总经理彭绪冰的妹夫覃远照,是持股占2.79%的第三大股东,覃远照同时也是康农种业董事、副总经理;方燕丽的兄弟方明占股1.01%,位列第九大股东;彭绪冰的堂弟彭绪伟及弟媳熊风华,分别持有25万股与10万股。
不仅家族合计持股超过75%,康农种业的起家和发展也与彭绪冰的工作性质紧密相关。
招股书显示,1970年5月出生的彭绪冰,1988年7月至1996年7月,任职于长阳县农科所,历任科员、所长、玉米选育课题负责人;1996年7月至2001年2月,任长阳县种籽公司玉米育种课题负责人;2001年3月至2004年11月,任襄樊正大农业开发有限公司科研副总助理、武汉研究站站长;2004年12月至2006年5月,任长阳县种籽公司国家水稻区长阳试点工作负责人。
其间,曾先后在医院工作、辞职进行自由职业的方燕丽,于2002年1月自主创办长阳县禾嘉种业门市部,主要从事农作物种子的推广和经营,直至2007年9月创办康农种业。
康农种业创办前后的2006年5月至2020年12月,彭绪冰任职于长阳县农产品质量安全监督监测站,并在其间的2011年12月至2020年12月,被选聘为湖北省个人科技特派员派驻康农种业担任首席专家。
之后,彭绪冰从2021年1月开始,先后成为康农种业首席专家、董事、总经理。
从上述彭绪冰的任职情况、专业背景与禾嘉种业门市部、康农种业的设立经营来看,两者之间结合相当紧密。
由此,北交所上市委员会的审议意见,要求康农种业说明“彭绪冰是否存在违反国家工作人员不得经商办企业相关规定的情形”“派驻康农种业担任首席专家是否符合相关法律法规,是否存在竞业限制或任职利益冲突”“彭绪冰专利、技术成果的形成时间,是否构成职务发明,康农种业与彭绪冰任职的长阳县农科所、农产品质量安全监督监测站是否存在专利、植物新品种权等知识产权纠纷及潜在争议”等问题。
事实上,康农种业拥有的19项植物新品种权,作物种类均为玉米,这与彭绪冰的专业及任职背景相同。而这19项原始取得的植物新品种权,其中11项授权日期在2020年9月30日之前,8项为2021年年底之后。
此外,康农种业还拥有专利权62项,其中发明专利6项。6项发明专利中,有4项与玉米有关。
招股书亦表明,作为康农种业首席专家的彭绪冰,其主要专利技术成果是玉米植株全同胞单交种的制种方法、玉米植株纹枯病发病的方法、一种提高玉米单倍体诱导育种诱导率的方法、玉米百粒重及粒长性状紧密连锁的分子标记及应用、一种种子输送装置、一种滚筒式拆包机、一种用于农业种子的包衣机等。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对比发现,上述彭绪冰的前4种主要专利技术成果,皆为康农种业的发明专利,对应授权日分别是2022年3月8日、2021年12月3日、2018年2月23日和2022年4月12日。
而按照公开资料,发明专利从申请到授权一般需要3年左右的时间。
值得关注的是,家族持股高度集中的康农种业,核心技术人员也有家族化现象。
招股书显示,康农种业的核心技术人员为4名,分别为彭绪冰、彭绪伟、李大伟和彭聿康。
其中,彭绪冰是实控人之一;彭绪伟现任康农种业董事、副总经理,其亦是彭绪冰的堂弟;而1996年11月出生的彭聿康,系实控人方燕丽、彭绪冰之子,2020年12月开始担任康农种业总经理助理。
子公司转让后交易猛增
除了彭绪冰是否构成职务发明之类问题,北交所上市委员会的审议意见,还要求康农种业说明出售四川康农股权后对其销售大幅增加的合理性,以及是否与其现有股东存在潜在利益安排等问题。
根据招股书,康农种业之前直接持有四川康农51%股权,2020年上半年,其与四川康农的少数股东达成一致,自2019-2020销售季度结束后不再参与四川康农的生产经营和日常管理,并向少数股东转让公司持有的四川康农51股权,四川康农自2020年10月1日起不再纳入康农种业合并财务报表范围。
“根据《上市规则》的相关规定并出于审慎性原则,公司将丧失对四川康农控制权之日起后12个月内的交易参照关联交易披露。”康农种业指出,“自2021年10月起,四川康农不再为公司的关联方,公司与四川康农的交易不再属于关联交易。”
而2020年10-12月及2021年1-9月期间内,康农种业与四川康农的销售商品交易规模分别为953.95万元与221.78万元。
统计可知,上述合计12个月的销售商品交易总额为1175.73万元。
但四川康农正式剔出康农种业关联方后,交易规模出现了猛增。
按照康农种业披露的向前五大客户的销售金额及占销售总额比例情况,2020年至2022年,四川康农皆排名第二位,其中2021年和2022年销售金额分别为1803.48万元与2034.65万元,对应占销售总额的比例分别是12.73%和10.3%,销售的商品皆为玉米种子。
不仅如此,按照康农种业招股书列示的按欠款方归集的期末余额前五名的应收账款情况,四川康农在2020年至2022年均列第一名,对应应收账款分别为1818.46万元、2360.34万元和3080.84万元,分占应收账款期末余额合计数比例的23.9%、27.13%与20.27%。
由此,北交所上市委员会的审议意见要求康农种业说明与四川康农的定价是否存在明显低于同品种其他客户价格、四川康农是否为康农种业代垫成本费用等情况。
而康农种业的应收账款正在逐年增多,2020年至2022年应收账款余额分别达到7609.73万元、8699.27万元和15200.16万元。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还注意到,康农种业的存货也在同步提升,2020年至2022年,账面余额分别为2276.74万元、3182.33万元与5440.03万元。
与之相对应,康农种业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则逐年走低,2020年至2022年分别为42.56%、37.24%和32.71%。
“公司的毛利率会受到上游制种单位和下游经销商两端挤压。”康农种业表示,“受到制种成本逐年上涨的影响,公司2021年度和2022年度玉米种子毛利率已经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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