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过程中，国家和企业要成为默契配合的双打队友

导读：“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之际，由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观察者网联合主办，上海春秋发展战略研究院和《东方学刊》共同协办，上海虹桥国际中央商务区支持的以“回顾与展望：‘一带一路’倡议十周年”为主题”的2023思想者论坛在上海举行。 本文为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副研究员刘典在圆桌讨论“新方向：数字‘一带一路’前景”的发言。

刘典：

今年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在全球数字化时代，中国企业迅速扩展至全球市场，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过程中取得了显著的发展成就。特别是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中国在数字空间领域的产品、服务和产业正迅速向全球开展。中国企业在数字化时代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同时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在新一轮数字时代的浪潮中把握机遇，找到发展规律并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就显得十分重要。

一、全球数字空间秩序正在加速重构，中国面临数字时代的“大航海”新机遇。

在时代潮流与政策指引下，中国的数字“一带一路”蓬勃发展。尤其是在近几年的数字空间领域里，中国企业、中国产品、中国服务、中国产业都伴随着互联网的空间服务打破了时空限制，快速向全世界蔓延。

在这一过程中，有几个明显的标志性时间，比较典型的例子是今年以来，美国App store软件的应用商店中，排名较为靠前的如SHEIN、Tik Tok、CapCut、Temu等APP大部分来自中国或与中国有关。透过现象看本质，在中国软件崛起走向全球的背后，是整个互联网、数字经济发展的外溢效应。

该效应具体表现为中国产业互联网的全球布局，以及在这一过程中进一步带来的数实融合。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深度融合发展，带动了IT硬件、软件及服务等数字建设能力的不断提高。以SHEIN为例，表面上看，SHEIN只是一个卖衣服的平台，但其背后集成的全球层面的成衣制造产业链和供应链，为平台产品和服务的细致化提供了重要条件，是超越很多美国市场、美国互联网公司推出产品的一个重要因素。

二、未来推动数字“一带一路”建设，需要解决几个关键问题

不论是从企业或是从整个产业端来看，中国的数字经济都面临着很大的发展机遇，在百舸争流的数字时代也正式进入了新的大航海时代。但也要看到，在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过程中，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依然存在。

在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过程中，“重硬件、轻软件”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产业发展离不开基础设施提供的公共服务，在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推广“硬基建”一直都是我们的强项和重点，这在前期的确是更加直接且有显著成效的。

但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不断推进，尤其是近期全球环境发生变化，在推动“硬基建”的同时加强“软基建”建设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我们可以看到，现在中国在数字空间的发展，从产业侧到其他各方面，软件的发展速度比一般理解的传统基建发展速度要快，这两年突飞猛进的势头还是很强的。但进入数字时代后，政策上、社会观念上对于软件各方面的重视程度还是不够，急需从思想上及行动上转型，软硬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国际地缘双打比赛，需要国家与企业密切配合。数字空间发展的国际形势不容忽略，TikTok和微信都卷入了中美两个大国的竞争中。2020年微信面临美国的“清洁网络行动”，直接顶在中美博弈第一线，而跨境电商平台 SHEIN、Temu 及其他中国电商也被美国认为存在数据安全、采购违规、侵犯知识产权、利用贸易漏洞等问题。越来越多的中国互联网公司被夹杂在中美、全球地缘政治的环境里。在美国频繁打压中国企业的大环境下，仅仅只靠企业自身是无法与之抗衡的，这也凸显出一个新的趋势：国际竞争中，国家和企业是紧密的“队友”。

如同乒乓球比赛，产业竞争从以前的单打比赛变成了国家和企业在数字空间竞争的双打比赛。国家和企业之间的默契程度、配合程度、协同程度，直接决定了这个国家、企业及国家相关产业在该领域的竞争力。

特别是去年俄乌冲突爆发以后，我们理解的互联网企业或数字经济企业，在国际战略博弈中能发挥的作用越来越独特。在全球数字地缘的双打比赛中，国家和企业在政策、产业上如何做到更好的协同发展，这是未来数字“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

除此之外，企业出海对于海外风险评估的轻视也是亟待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出海已经成为中国企业重要的发展新空间，但很多企业在海外对于政治风险、可持续发展等社会相关的问题比较轻视。因此，我们需要审慎的看待企业出海，但同时又不能因噎废食。越来越多的有中国背景的企业，能从另一个角度上增进美国普通民众对中国的理解，增进两国人民友谊，从而影响美国政府的对华态度。就像当年改革开放以来进入中国的美国品牌一样，这也是一门必修课。

三、在全球数字空间秩序变迁中再造数字新世界

全球数字空间变革趋势不可阻挡。在数字时代的背景下，中国面临如同大航海的新时代机遇，急需打造一个更加开放、透明、安全、便捷的数字空间秩序，再造数字新世界。一方面要软硬皆施，将软件、硬件看得同等重要；另一方面要加强政企协同，政府和社会各方加强合作，在数字治理、数字安全、数字经济和数字文明等多个方面下功夫，让数字空间真正成为一个和谐、安全、高效的数字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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