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研究生死于长期营养不良，呼唤投资财政向福利财政转型

内容提要：

因营养不良死亡的西安交大研究生牛忠楠，全部身家只有22元。我们的周边国家对教育的资助，大多数做得比我们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投资型财政，是导致牛忠楠悲剧的原因之一。改变财政支出理念，将投资财政转向福利财政，刻不容缓。

有人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在《8月份经济指标显示经济趋势并不稳定，如何恢复信心实现复苏？》一文的“恢复市场信心，实现经济复苏和稳定增长”的四点建议中，重点呼吁“改变财政支出理念，将投资财政转向福利财政”。

在解释原因和必要性之前，我想先和大家回顾一件发生在三年前的一件令人非常惋惜的事。

一、因营养不良死亡的西安交大研究生牛忠楠，全部身家只有22元

2020年，来自山东西部农村的牛忠楠，在西安交大就读研究生的牛忠楠，全部身家只有22元的牛忠楠，时年只有24岁的牛忠楠，死于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脑溢血！

在他死后，他的同学和老师们清点其遗物时发现，他的5张银行卡余额总计只有22元。另有一张纸条，上书：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我都不会放弃。我要为父母，为我的家乡，为祖国的科学研究做出贡献。

此事并非虚构，西安交大新闻网至今还挂有“致敬善良，致敬天堂里的牛忠楠”这篇纪念文章。

这件令人泪目的悲惨事件，就发生在GDP规模世界第二、人均收入离发达国家标准线只有一步之遥，高铁、高速各国领先，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拿着某品牌手机就对全球高呼“遥遥领先”的我们这。

二、我们的周边国家对教育的资助，大多数做得比我们好

全世界绝大多数的国家都知道，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发达国家福利理念比较先进，财力也比我们雄厚，我们暂且不比。但就是我们周边的一众远比我们经济落后的国家，大多数也是将教育的投入摆在所有政府支出第一位的。

比如人均收入落后我们十几年的印度，中小学、高中教育完全免费，政府还给提供一顿免费的营养午餐。大学也接近免费，收费也特别低廉，印度大学一年收费才二百块钱人民币不到。

越南更是从幼儿园就开始免费，直到高中。以前还收点杂费，在2022年7月4日的政府会议上，越南教育和培训部长阮金山宣布，从2022-2023学年开始，免除全国中学生的一切费用，读书不花家长一分钱。

即使在财政收入大多要用于军费的俄罗斯，对教育，也是毫不含糊地免费的。俄罗斯从幼儿园到大学，甚至专科技能教育都实行免费，学费免费，教科书免费，学校还贴心的提供免费的营养丰富的早餐或午餐。

在我们这，中小学只收杂费和书本费，家长的负担还小点。幼儿园学费与餐费不菲，大学学杂费、书本费、住宿费、伙食费、交通费，一个大学生一年最低的花费不会低于3万元。

我还在读大学的孩子每年学费1.2万，住宿费3500元，空调费、洗衣机费、洗澡票什么的一年至少1000，不算伙食费、交通费已经超过1.65万了。

但现实是：14亿人口的我们，还有6亿人的月收入不足1000元。大家算是，这6亿人、2亿户，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不足3.6万元，如果有个大学生一年就要花去3万，剩下的2个人一年就只有不到6000元的生活费，一个月不到500块，要负担2个人的衣食住行医。

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投资型财政，是导致牛忠楠悲剧的原因之一

我们一个发展中国家，从70年前就开始立下赶英超美的雄心壮志。为了集中力量办大事，加快经济发展，政府将手里掌握的相当于三分之一GDP的财政总收入，在支付了远高于社会平均水平的铁饭碗工资、福利、退休金之后，剩余的大多投入到固定资产投资中，以求得增加新税源，获得更多的GDP和财政收入。

用在投资方面的钱多了，用在福利方面的必然就少了。类似牛忠楠这样的穷学生，也就失去了政府应有的资助。

2018年，英国福利支出占GDP的25%，除开社保医保后为8%，2020年，中国福利支出占GDP的11%，除开社保医保后只剩下 3.2%。

就是在3.2%的福利开支，实际上能够用到贫困者头上的，也少之又少。因为这里面还包括了办事机构的办公经费，迎来送往的接待费，热热闹闹搞形式主义的花架子费用。

我们对贫困人口有限的救济，就像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赞扬我们的扶贫工作一样。他也没说错，我们每年给每个贫困家庭的投入不止5万美元，但这其中的99%都没有直接发给扶贫对象，而是由当地政府集中起来，以眼花缭乱的各种扶贫工程的名义，用来修路、绿化、搞工农业项目了。当然，也有不少地方财政困难时，挪去发工资了。

四、改变财政支出理念，将投资财政转向福利财政，刻不容缓

因此我认为，牛忠楠的死，这笔账应当算在投资型财政的头上，如今宏观经济陷入困境的主要推手，当然也是投资型财政。

投资型财政支出的理念，财政收入、政府资源，主要集中在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发展上，以刺激经济增长和扩大就业。实际上，投资型财政因为偏离了发展经济的初心，也违背了经济发展规律，不可能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投资财政的弊端也逐渐显现，并越来越严重。例如政府债务不断攀升、资源分配严重不均、抑制民营经济发展、压抑居民消费、需求严重不足，供给严重过剩，投资浪费严重。

发展经济的目的是什么？当然不是追求华而不实的GDP增长率，而是为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在现代福利财政的理念下，政府的角色将从简单地提供投资资金，转变为更加注重社会保障和改善民生福祉。政府利用所掌握的财政收入、政府资源，通过加大教育、医疗、社保等领域的投入，为全体公民提供更加公平和高质量的公共服务。

此外，在福利财政的理念中，对那些法定的贫困人口，必定会提供法定的各种直接的货币资助，让贫困人口享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受教育的机会、就医的权利。因此，福利财政还有助于缩小贫富差距，提高社会稳定性，恢复脆弱的整体信心，化解经济增长的阻碍，为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

因此，改变财政支出理念，将投资财政转向福利财政，非常必要，刻不容缓。

【作者：徐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