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边合作应对贸易碎片化风险全球贸易

7月19日，在美国纽约举办的第24届中国纺织品服装贸易展览会上，客商在一家中国江阴的企业展位前选看面料。 新华社记者 谢 锷摄

9月12日，世界贸易组织（WTO）发布《2023世界贸易报告》显示，全球贸易碎片化迹象已经显现，这可能拖累全球经济增长。

有关国际机构呼吁，加强国际合作，将更多的人口、经济体和紧迫问题纳入全球贸易并加强多边合作，这是应对全球挑战的有效解决方案。这有助于全球经济向着更加安全、包容和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贸易体系出现裂缝

地缘冲突加剧、通胀压力难消、金融市场动荡、极端天气频发……今年以来，全球经济复苏面临多重挑战，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情绪不断抬头，国际贸易频频遭遇“逆风”。

“全球贸易体系出现了几道裂缝。”世贸组织首席经济学家拉尔夫·奥萨发出警告。长期以来，全球贸易的增长速度远超世界经济增速，然而这一趋势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戛然而止，且此后几乎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近年来，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不平等加剧和气候变化等新挑战影响贸易流动，导致贸易关系出现碎片化趋势。

美国等一些国家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和贸易霸凌主义政策因素是全球经济贸易碎片化的主要推手。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家全球战略智库研究员徐秀军表示，当前，全球经贸关系日益呈现政治化和安全化的发展趋势，美国等一些国家将政治和安全考虑作为决定对外经贸政策的首要因素，将经贸合作看作是零和博弈，不仅在推进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方面停滞不前，甚至还加大了进出口管制，编造各种名目设置贸易壁垒。这些行为导致一些国家相关产业无法正常产出和运行，加剧区域竞争，破坏经济稳定。

“在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全球经贸环境日益恶化，不确定性和难预料性增多，严重破坏了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顺畅和稳定，阻碍了全球经济增长的步伐。”徐秀军表示。

今年年初，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布报告提出，贸易碎片化将导致全球经济产出萎缩0.2%至7%不等，这取决于碎片化的程度。如果再加上技术脱钩，一些国家的GDP萎缩可能达到12%。在碎片化的影响下，发达经济体的低收入消费者将无法获得更便宜的进口商品。同时，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经济体将不再受益于技术溢出效应，非但不会赶上发达经济体的收入水平，反而会进一步落后。

“去全球化”为时尚早

不过，《2023世界贸易报告》认为，尽管面临多种挑战，国际贸易仍在蓬勃发展，这意味着“去全球化”的说法没有得到数据的支持。奥萨也表示，总体而言，全球贸易基本面良好，“去全球化”的论调言过其实。

根据世贸组织调查，中美两国之间不受关税影响的产品贸易额仍在增加。2022年，双方统计数据均显示中美双边贸易额创历史新高，展现出较强韧性。这充分说明了中美经济结构高度互补、经贸合作互利共赢的本质。

同时，全球数字服务贸易、环境商品贸易和全球价值链等领域也处于扩张之中。2022年，全球服务贸易额为6.8万亿美元，同比增长15%。全球贸易数字化进程飞速发展。2019年至2022年，全球数字服务贸易增长了36.9%。

值得注意的是，在全球经贸环境恶化的同时，发展中经济体的经贸联系正变得更为紧密。近年来，发展中经济体的贸易与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水平总体上不断提升，许多发展中大国将扩大对外开放作为政策目标，为塑造贸易增长动能和增强投资效能创造了良好条件。在今年8月举行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上，五国领导人明确反对贸易壁垒，致力于促进金砖国家成员国与其他发展中国家间的贸易和投资流动。

徐秀军表示，在南南合作框架下，发展中经济体本着平等自愿原则开展经贸往来，致力于推动构建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经贸伙伴关系。通过广泛协商并凝聚合作共识，越来越多发展中经济体构筑了日益紧密的伙伴关系网络，将相互之间的经贸合作关系建立在政治和战略互信的基础上，有力扭转了经贸关系工具化和武器化倾向。同时，发展中经济体在重构现有全球经贸治理体系方面的作用不断增强，并在双边、区域和多边合作平台不断以务实的经贸合作，积极参与、推动和引领全球经贸治理体系变革进程。

“再全球化”很有必要

替代碎片化的更好选择是“再全球化”。奥萨表示，将贸易一体化延展到更多经济体中，让更多人受益，是解决当前全球化挑战的出路。

奥萨认为，“再全球化”能更有效地促进世界变得更加安全。因为贸易能够通过分散风险来促进经济安全，同时还可以减少冲突，特别是在商定规则的多边体系内。此外，“再全球化”有可能通过减少贸易壁垒和促进多样化来增强贸易对安全的贡献。

拥抱强化的多边贸易体系可以实现更大的包容性。事实证明，贸易可促进经济体之间的收入趋同，并为减贫作出重大贡献。根据世贸组织数据，从1981年到2019年，低收入和中等收入经济体在全球出口中的占比从19%增长到29%；这些国家原本有55%的人口每日收入低于2.15美元，如今这个人口总量降低到了10%。

当前，全球经贸环境更加复杂，影响也更加深远。徐秀军表示，应对贸易碎片化必须支持以WTO为核心、以规则为基础，构建更加公平合理的多边贸易体制。各国应回到多边渠道，建设性参与推进世贸组织必要改革，保障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的正常运行。

世界要解决危机，全球化和合作就必须成为答案的一部分。正如世贸组织总干事恩戈齐·奥孔乔—伊维拉所说的，未来肯定还会有无法预见的危机，但如果没有贸易的稳定作用，世界肯定会更难应对这些危机。